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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秋风泪

时间:2005-09-06 00:00 作者:�p�x���蛩� . 手机订阅 参与评论(0) 【投稿】
胭脂血・秋风泪

一日,洞中姐妹晚来赏月,我硬拉姐姐出来,一轮皓月,映于绿池,池中早已开满了粉嫩粉嫩的莲,清纯而高贵。我指着莲花对姐姐说:“我盘丝岭的莲花可与瑶池的莲花有区别吗?”姐姐惊讶:“这……姐姐不知。”“哼,为何仙界与人都看不起妖怪,我就要做九世的妖! ”姐姐咯咯笑起,腮上一抹红晕:“并非所有的人都如此,若有情,仙凡亦成眷属,岂是三界教条可以挡住的!”我听姐姐此语,猛然想起姐姐房里还藏着个男人,我终于感觉到自己似乎闯祸了,我低头不语,姐妹又重复着把酒问月的寂寞一幕,盘丝不收男徒,她们是一帮寂寞的小妖精。我盯着姐姐的眼神,看见了师傅眼中也曾有的光彩,深邃幽盈如雾迷蒙的浅褐双眸,溢满幸福。姐姐望着水中明月,轻扯嘴角的浅笑……月光之下,娇媚动人,妖娆多情。若我是那个男人,也定然爱上她,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心中升腾,落风已来十日……

  不能!师傅决不容她有爱,我冲进姐姐的闺房,那男子正在灯下读书,他惊愕的眼神立刻化为温和,浅笑道“你是寒若吧!”“不要管我是谁,你病好了,别赖在这里,天天在女人的闺房你不害躁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想连累我姐姐,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我声色俱厉,毫不留情。

  那个书生脸稍红了一下,低头沉思许久,脸上表情一会阴暗,一会又荡漾出无比幸福的笑来, 直到我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滚滚? ”他方惊醒过来:“我会离开,明日,谢谢你救我至此地。” 见到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个莽汉反倒很好收拾,我愤怒的关上房门,丢下一句话“因为你,让我姐姐受苦的话,我不会放过你!”姐姐正立于门外,我尴尬的低头:“赶快轰走他 !”我说,姐姐微笑:“你怎么收拾他,他是菩提老祖手下第一个高手。”我咬着嘴唇从齿间吐出一句话:“你们不能相恋,人妖殊途,人类最会欺骗!”姐姐脸色黯然,倚身回房。次日,我来到姐姐房前,只听见姐姐说:“我不能负师傅,你走吧!”落风叹了口气,黑衣红扇,飘摇而去,轻功之高,令人匪夷。只留下姐姐颈上一条七彩玲珑,和脸上的残泪。

  姐姐对我说:“他曾经说风是这世间最潇洒的东西,吹落桃花,吹老人面,从不理会凡俗的纷扰,只要随性和自由,若我们都是风,定然相依相融,天涯相伴。”

  他叫落风,他的扇叫秋风……但是姐姐和他都不是风。

  我说:“成为风,就要先抛却一切,离开这里,忘记师傅,忘记盘丝,姐姐,如果你们真心相爱,那么你走吧!”

  姐姐摇头,咬着嘴唇说:“除非师傅成全。”神情凄苦,姐姐爱师傅,爱盘丝的土地。

  自古多情空余恨……师傅常说。

  落风又一次出现在盘丝岭,是师傅的座上贵客。那是本月初一,他代替他的师傅医好我的师妹,我嗤之以鼻:“他来救人,定然另有所图,肯定是背着师傅自己跑来……”席间,他师傅高举酒杯,神情庄重:“请让我娶璀箬” 美酒始,饮鸩终。师傅的惊讶转为愤怒:“本门并无此人,阁下请回!”说罢,师傅拂袖而去。姐姐道:“你走吧,人妖不同道”眼中却柔情千转,愁肠百结。落风未走,在洞门长跪,剑眉裂向双鬓,双目迥然若星,神情间是坚定与不挠。姐姐亦被师傅囚于密室,面壁思过。我每天都出来看这个男人,心里渐渐震撼,第四天,落风还在,黑衣已经满是污泥尘土,他也渐渐不能支撑,我已经不能在心里为他们加油,师傅的脸色愈加阴沉,姐姐亦不愿听我的劝阻,与落风偷偷离开盘丝,这样下去……

  烈日当头,我独自来到落风面前:“师傅让我告诉你,你在此跪,师傅就会让姐姐在洞中受几倍于你的苦,师傅叫你们同苦,无边的苦,她是不会答应你们的,请你走吧! 放过我的姐姐。让她安宁!”

  晚上,落风已经不在,地上深刻两字:“璀箬”我的指尖弹出蛛丝,抚平所有痕迹……

  师傅不能原谅姐姐留一男子10日之久。罚她密室思过半月。我去看姐姐的时候她依然微笑,只是多了几分无奈,几分苍凉。

  本月初十,黑山老妖来袭,姐姐被囚, 在密室中毫不知情, 我外出送信给牛魔王,回来之时,盘丝已经一片狼藉,鲜血浸染了盘丝岭的土地,那暗紫色的血花大朵大朵的盛开,苍凉而诡异,没有姐姐与我两个高手,姐妹们遭到重创,死伤有半,师傅亦受重伤。我哭喊着从密室放出姐姐,姐姐脸色惨白,对天嘶号,手中的七彩玲珑从指尖滑落……

  姐姐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不可名状的痛苦,她的眼里,盘丝姐妹的血,已经成为她与落风爱情的陪葬……这是她怎么也未能想到的,姐姐对天长啸,现出八尾,手中胭脂撕破九天,一人离开山门。次日,她回来时候,眼中依有杀气,身后已经只有7尾。手中胭脂变成血红,仿佛还在滴出血来,她一人杀死了黑山头领。

  姐姐回房后半月未曾出来 ,师傅也再未提起从前的事,等我再看见姐姐时候,她已经黑纱蒙面。师傅对我说,姐姐已经自毁容貌,弃爱忘情……我依稀记得姐姐房中落风的声音:“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姐姐,你自知爱的太深,才毁去容颜,给自己一个坚定的借口吗?

  一切,皆因为我带来的那个男子,落风……

  从此,我再看不见姐姐的笑脸,只有一袭黑纱,隐去曾经的倾城容颜,曾经的刻骨之爱。 在落风面前,姐姐撕下面纱,冷酷坚决,落风惨笑:“这是何苦!今生无缘,还有来世”从此,那个男子再未上盘丝岭。

  姐姐成为盘丝的护法,只求将生命交于盘丝的姐妹,交给曾经给与她又一次生命的师傅……正月梅花,二月迎春,四月桃花,六月睡莲……盘丝的花开来妩媚, 一谢一开,时光流转。几场浩劫,姐姐终于和盘丝洞中随便一只小狐狸一样,只有一尾了,姐姐的生命就像水一般,刹那间就要流干……

  师傅心中的痛不少于我吧,她的眉头时常紧蹙,也许师傅心中亦有懊悔,但什么都已经太迟。她知道,姐姐是在偿还对盘丝的债,这是一种近似放弃生命的似的偿还。因为爱和恨,姐姐只能在生命的出口解脱,落风,她一辈子都爱的男人,下世她一定想成为一个平凡的女子,与他长相厮守,矢志不渝。

  五年后,江湖传言,方寸山的首席落风,亲近妖界,多次出手相救异类,而趋吉避凶、捉鬼降妖,才是方寸人的本分,落风已被江湖视为妖物,师门的叛徒。为铲除奸恶,武林中人追杀他至凤巢断崖,落风微笑视众人,即纵身跃下,在黄昏落日中随风而逝。

  同日,姐姐在盘丝留下最后一尾,消失踪迹,从此之后再未有人见到她,而盘丝依旧繁花似锦,却少了一位闭月羞花的佳人――我的姐姐――璀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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