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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然,过了 | 半晌才说:“那迦,小 | 心,你的命运并没有改 | 变。” |
命运?她这样 会死吗?” | 说是什么意思?“我会 | 死吗?可是第一个见到 | 我的人已经死了,我还 |
鲛神微微一笑 无限。” | ,“任何人都会死,龙 | 也会死,虽然龙有很长 | 的寿命,但长并不等于 |
“那你呢?水 ” | 族们说你是这南海里最 | 老的生灵了。为什么这 | 么多年你还这么年青? |
鲛神诡异地微 | 笑:“你忘记我有长生 | 不老的珍珠了吗?” | |
我才不相信呢 | ! | ||
抬起头,仍然 我偶然想起竹林中看到 | 是那片因隔离而略显寂 的情形,忽然明白他们 | 寞的碧蓝,落在我的眼 在做什么。 | 中,到底还是不同了。 |
人们都有七情 | 六欲,龙呢?大概也是 | 有的吧! | |
在有这个人类 慢地改变。 | 的身体以前,我的头脑 | 懵懂无知,有了这个身 | 体后,一些事情就在慢 |
有空的时候, 也说不上,或者是在努 | 我开始安静地思索,这 力地挖掘着这个身体的 | 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记忆。 | 。思索些什么,我自己 |
然而想起来的 急,因为有了我,这个 止的那一刻。 | 总是一些零零星星的片 身体就有了与凡人不同 | 段,在每个片段间没有 的寿命,她会一直存在 | 必然的联系。我并不着 下去,直到龙的生命终 |
第二年来临的 天,海面上也会漂浮着 | 时候,大姐远嫁到北海 碎冰。 | 。听说那是一个四季严 | 寒的地方,即使是在夏 |
她出嫁的那一 全不相同,在我们这里 | 天,我看着她梳妆,依 ,白色的衣服是在丧礼 | 北海的规矩,新嫁娘穿 的时候穿的。 | 白色的嫁衣,这和南海 |
当她穿上那件 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梳 | 冰蚕丝织就的白色嫁衣 妆镜前,我不能感觉到 | 时,我分明有一种不祥 她有任何喜悦,也同样 | 之兆。她并没有微笑, 不能感觉到她的悲伤。 |
我忍不住问她 | :“你知道自己的命运 | 吗?” | |
大姐淡然回答 去。” |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 | 关系?就算是知道了, | 也还是要按照命运走下 |
她乘坐着海鲸 | 的迎亲队向北方游去, | 路途十分遥远,即使是 | 龙,也不是瞬息能到。 |
我听说她的队 | 伍走了三天三夜才到北 | 方那个白色的海洋。 | |
半年后,北方 脏,当场毙命,死前没 | 的使者送来消息,大姐 有任何征兆。 | 自尽身亡,她用一支尖 | 锐的寒冰刺入自己的心 |
几天后,大姐 进来后,就紧紧地关上 | 夫亲自将大姐的尸体送 殿门,没有人再和他说 | 回,他跪在凌波殿外, 一句话,也没有人再看 | 水族们将大姐的尸身迎 他一眼。 |
透过水晶的墙 ,即不喜悦,也不痛苦 | 壁,我看见大姐夫苍白 。 | 的面颊,在他的脸上我 | 分明看见了同样的麻木 |
我忽然明白, 着命运的一切安排,从 | 原来我的龙族是这样一 未想过反抗,甚至不会 | 种没有勇气的动物,他 表示自己的悲喜。 | 们只是逆来顺受地接受 |
可是我不同, | 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一条 | 简单的龙,我有一半是 | 人。 |
我每天在珊瑚 不必如此,水族们有精 | 树上刻下一条痕迹,暗 确的历法,我们根据潮 | 暗地记忆着再次回到海 汐来记日,从未有过错 | 面的日子。其实我大可 误。 |
三百六十天过 | 后,又到了重阳。 | ||
除了我以外, 百甚至上千个生日,所 | 似乎没人记得这一天是 以我们谁都不在乎过不 | 我的生日。其实一条龙 过生日。生日只是用来 | 的生命里,可能会有几 记忆年龄的简单方法。 |
那一日,我到 | 鲛神处与她告别。 | ||
她仍然炼制珍 | 珠,如同往常。 | ||
看见我抱着宝 | 剑,她淡淡地问:“要 | 去哪里?” | |
我附身在她耳 | 边,“我要私奔了。” | ||
她看我一眼, ” | 不置可否。我摇了摇她 | 的胳臂:“我以后都不 | 回来了,我会想你的。 |
她微笑着拍了 | 拍我的脸:“我也会想 | 你的。记住,这里是你 | 的家。” |
我点头,在她 说什么?似乎也没什么 | 的身边踱着步子,她全 说的了。那就走吧! | 神贯注在珍珠上,似乎 | 完全没有注意我。还要 |
“别告诉别人 | 我私奔了,就说我出去 | 玩了。” | |
临行以前,我 | 忍不住叮嘱,她好笑地 | 看我:“就算我不说, | 他们也会知道的。” |
我笑了,“反 自己的。 | 正生米煮成了熟饭。” | 不知道听谁说的,好象 | 私奔的人都是这样形容 |
来到海面上时 | ,艳阳高照。 | ||
隐隐听见一缕 ,手持玉笛。 | 笛声从远处传来,寻着 | 笛声过去,见他站在波 | 浪上,身着绛紫的长衫 |
一见我来,他 | 便展颜一笑,我看见他 | 腰侧系着那把宝剑。 | |
他说:“走吧 | !” | ||
“去哪里?” | |||
“当然是私奔 | 了。” | ||
我咭咭地笑了 远近近地传来,攻守之 | ,他微笑不语,一双明 势在那一刻似乎改变了 | 亮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 。 | 我。波涛起伏的声音远 |
我跟着他在天 是两条私奔的龙。 | 空飞行,地面上的人们 | 只会看见两片形迹可疑 | 的白云,没有人知道那 |
还是重阳,渺 单调,无事可做。 | 小如同蝼蚁的人们在登 | 山,他们给自己制定了 | 各种习俗,唯恐生命太 |
一直向北飞去 | ,见到一条不大不小的 | 河,他指指河底:“那 | 里就是我的家。” |
跟着他潜入水 腐烂的菜叶子味道让我 | 中,水是黑色的,全不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象海水那样碧蓝明净。 | 河底遍布淤泥,淤泥中 |
他似笑非笑地 些是井龙,还有一些更 | 看着我:“并非所有的 凄惨,他们主管沼泽, | 龙都住在海底,有些是 终生都住在沼泽地中。 | 河龙,有些是湖龙,有 ” |
我瞟了他一眼 的龙宫。 | ,他是在吓我吗?我率 | 先向着河底而行,在最 | 深之处,见到石头建成 |
若是世上有千 | 奇百怪的龙,想必也有 | 千奇百怪的龙宫。 | |
龙宫中悄无声 不相同。 | 息,时而游过一两条懒 | 洋洋的鲤鱼,这也和南 | 海底热热闹闹的情形全 |
“水族都去了 | 哪里?” | ||
他漫不经心地 刚产下的小鱼也不放过 | 四顾:“这河底水族不 。” | 多,都被渔夫们打捞光 | 了。人们很可怕,连刚 |
这话多少带着 自己。 | 一丝忧愁的味道,我好 | 奇地看着他,在今天以 | 前,我都以为他只关心 |
他拉着我的手 长物。 | 进了龙宫,直奔他睡觉 | 的地方。那是一间石室 | ,除了一塌之外,别无 |
“其实我痛恨 | 河底,这是一个暗无天 | 日的地方。”他解开我 | 的衣袂时这样说。 |
他的手指仍然 ,在上面吹了口气,我 | 象是一年前那样冰冷光 忍不住咯咯地笑了。 | 滑,熟练地滑过我的肌 | 肤。后来他握住我的脚 |
他掩住我的口 | ,低声在我耳边说:“ | 别笑。” | |
我停住笑声, 音?” | 听见“呜呜”的声音从 | 远处传来,我抓住他的 | 手:“你听,是什么声 |
他的头枕在我 | 的胸口上:“哪里有什 | 么声音?” | |
“有啊!你听 | !” | ||
“是风声吧! | ” | ||
“不是风声, | 是哭声。” | ||
他笑了,“是 | 风从水面上穿行的声音 | ,你在海底是听不见这 | 种声音的。” |
几日后,从河 ,它们以闪电般地速度 | 面上落下许多猪头、羊 将猪羊头吃得只剩骨架 | 头,忽然之间,不知从 。 | 何处出现了大批的鱼类 |
“这是干什么 | ?”我吃惊地问他。 | ||
他微微一笑: 一年的风调雨顺。” | “这是河畔的居民送来 | 的礼物,他们每年都会 | 送几次来,希望求得下 |
那个时候,我 泾阳子。 | 已经知道我所处的这条 | 河名为泾河,他是泾水 | 龙王之子,人们都叫他 |
“这名字听起 | 来象个道士。” | ||
他笑笑:“我 本全无意义,当人们一 龙。” | 和你不同,你是海的女 提到龙的时候,他们只 | 儿,我只是一条河的儿 记得你们这些海龙,没 | 子。龙族的名字在我根 有人会记得我们这些河 |
我几乎没有见 是私奔,又不是明媒正 | 过泾水龙王和龙婆,他 娶。 | 即没有提出让我去见, | 我自己也不想见。反正 |
偶然的机会, 的意思。我也不想交谈 | 我与龙婆擦肩而过,她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 | 的目光冷冽地从我的脸 。 | 上扫过,完全没有交谈 |
然而我发现, | 我无法再到河面。 | ||
每当我想走出 。 | 龙宫,就必然会有鱼虾 | 阻止,这种情形倒是和 | 我七十岁以前有些相似 |
他时时来陪我 手好闲的生物,除了偶 | ,经常有事外出。我不 尔行一次雨外,就是无 | 知道他有什么事情,在 聊度日。 | 我看来,龙们是一些游 |
为什么阻止我 | 离开?我不问,他也不 | 说。 | |
不久后,我发 初见到他的时候,他是 | 现,每当他外出后,身 和一个少女在一起。 | 上都会带着不同的香气 | 回来。我猛然想起,我 |
那么他仍然四 ,女人就失去了盘问的 | 处寻欢作乐?不过我不 权力。 | 在意,因为我只是和他 | 私奔的,私奔一词之下 |
泾河底只是一 。 | 个简单的世界,不大的 | 龙宫,不多的水族,河 | 泥的味道常常使我头晕 |
他的秘密并没 。 | 有保留多久,在我跟着 | 他私奔三个月后,我听 | 到龙婆与他之间的谈话 |
他们谈话的内 | 容显然是关于我的,但 | 我仍然觉得困惑。 | |
“他们已经在 | 找她了?” | ||
“是的,南海 | 的水族已经通告了天下 | 所有的水域。” | |
“我们不必急 | 于一时,等所有的水族 | 都以为她已经死了,我 | 们再把消息放出去。” |
“他们会交换 | 吗?” | ||
“会的,我知 | 道南海龙王,他什么都 | 舍得,唯独舍不得自己 | 的女儿。” |
他们想用我交 | 换?交换什么? | ||
怪不得一年以 我的计划。 | 后,他会在南海等我, | 因为他早就在见到我的 | 那一刻已经想到了利用 |
石室内忽然安 ,他现在的样子即苍白 | 静,他蓦得推开门。我 又憔悴,一个费心机的 | 看见他苍白的面容,这 人,日子总是比较难过 | 一个月来我更少见到他 。 |
我对着他微笑 | :“你没有出去吗?” | ||
他摇摇头。 | |||
我甩了甩衣袖 ,我想回到水面上去。 方。” | ,夸张地转过身子,“ 这河泥的臭味已经使我 | 可是我要出去了。我在 几乎窒息,我真不明白 | 泾水底已经住得很厌倦 怎么会有龙住在这种地 |
他冷冷地注视 你只是一个跟着我私奔 | 着我,淡淡地回答:“ 的不贞洁女人。” | 你也已经住了三个月了 | 。你以为你很高贵吗? |
我漫不经心地 的,就算我跟着你私奔 条河龙,住在淤泥里的 | 作了个鬼脸,“那又怎 ,我还是一条海龙,而 河龙而已。” | 么样?你不是也知道吗 你,”我故意上上下下 | ?龙生下来就是有等级 打量着他,“你只是一 |
他的脸上慢慢 | 地升起一团紫色,我知 | 道他是被我激怒了。 | |
我转身欲去, | 故意漠视他的存在。水 | 波微动,他已经一个箭 | 步闪到我的面前。 |
“你要阻拦我 | ?” | ||
“这是泾河, | 不是南海,如果我不想 | 让你离开,你是不可能 | 离开的。” |
我仇恨地看着 的神情。我毫不犹豫地 经感觉到他的杀气。 | 他,说起来奇怪,我并 抽出身衅的宝剑,这剑 | 不真地仇恨他,但我必 是我们一起在街市中觅 | 须使自己露出十分痛恨 得的。在那一天,我已 |
“让开,虽然 | 我是龙女,可是你也不 | 能蔑视我的神通。” | |
他微微笑了笑 | ,也抽出了宝剑:“你 | 想和我动武吗?你真是 | 太天真了。” |
我哼了一声, 要杀死他。 | 一剑向他刺去,他轻轻 | 一挡,只守不攻。我却 | 只攻不守,仿佛一心想 |
泾河的水更加 | 昏暗了,河底的淤泥被 | 我们的剑气击了起来。 | |
我不要命地向 落了下去。 | 他进攻,他开始不耐, | 一剑击在我的剑脊上, | 我虎口一麻,宝剑失手 |
他嘲弄地微笑 | 着,虽然默不作声,却 | 让我更加尴尬。 | |
我咬了咬牙, 形,他是一条紫色的龙 | 现出原形,我是一条白 。 | 龙,长尾向他卷去。他 | 向水中跃起,也现出原 |
我们两个翻翻 | 腾腾地交战,他紫色的 | 鳞甲,在幽暗的河水中 | 跳跃着耀眼的光芒。 |
他紧紧地卷住 | 我的身体,我们两人凝 | 住不动。 | |
我满怀嫉妒地 海龙,他却不同,他的 | 注视着他健壮的身体, 身体即美丽又有力。 | 虽然我是一条海龙,却 | 只是一条瘦弱而失败的 |
我垂下头:“ 气味,这种气味要让我 | 好吧!我保证不逃走, 发疯了。” | 但你让我到水面上去吧 | !我讨厌透了这河底的 |
他有些怜悯地 温情。我有些错愕地抬 | 看着我,他的长尾轻轻 起头,他眼睛中的光芒 | 地划过我的身体,那一 一闪而逝。 | 刻,我分明感觉到一丝 |
他又恢复人形 人。 | ,那个神情冷漠的人类 | ,我也恢复人形,一个 | 美丽得不象我自己的女 |
其实我们都戴 | 着面具,从不敢以真面 | 目示人。 | |
他拉着我的手 制地向着两岸冲去,许 | ,带我到了水面,眼前 多普通人在水中挣扎哭 | 的情形使我大吃一惊。 喊。 | 河中的水流正在不可遏 |
他收束了水流 | 的曼延,但河边已经留 | 下了数不清的尸体。 | |
“不要再反抗 | 我,记住,不要再反抗 | 我。”他一直没有放开 | 我的手。 |
我垂头不语, | 心里却在想:“不可能 | 。” | |
连命运都要反 | 抗的我,更何况是一条 | 龙呢? | |
但我仍然觉得 后我的任何反抗都不会 | 后悔,我已经知道自己 再诉诸武力,因为那样 | 的力量,我不该在水中 做的结果通常是我和无 | 与他打斗,我发誓,以 辜的人们两败俱伤。 |
他将失落的宝 | 剑放回到我的身边,与 | 我坐在高山上看着脚下 | 的土地。 |
沮丧的人群开 多,这只是第三次。 | 始重建家园,太阳灿烂 | 地在天空放射着光芒。 | 我见到太阳的机会并不 |
“你知道那个 什么样子。” | 尘世吗?我是为了想知 | 道尘世才离开海底,可 | 是我还是不知道尘世是 |
他指了指天空 尘世。” | 的浮云:“云是尘世在 | 天空的倒影,有一天你 | 明白了浮云,就会明白 |
我总是觉得他 吗?” | 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无 | 奈和悲凉,“你是龙, | 还有什么是你不满意的 |
他露出一丝冷 。” | 笑:“其实龙和人一样 | 贪得无厌,总是想得到 | 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
“你想得到什 | 么?要用我交换的是什 | 么东西?” | |
他看了我一眼 | ,“是南海的珍珠,吃 | 了以后可以长生不老的 | 珍珠。” |
我忍不住哈哈 住在南海那么久都没有 | 大笑,又是一个**鲛 见过。” | 神的水族。“你真以为 | 世上有那种珍珠吗?我 |
他淡淡地说: 能活那么久的时日而从 | “你没见过,是因为鲛 来不老去呢?” | 神没有给你看。如果没 | 有那颗珍珠,她又怎么 |
我一怔:“你 | 那么肯定?而且知道是 | 一颗珍珠吗?” | |
他并没有回答 | 我,却顾左右而言它地 | 说了一句:“你有没有 | 见过我的父亲?” |
我想了想,真 | 地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 | 亲,我摇了摇头。 | |
他若有所思地 | 看着天空:“其实我见 | 过他的次数也很少,大 | 概不超过五次吧!” |
“为什么?他 | 去了哪里?” | ||
“他哪里都没 方,很少有水族能够知 | 去,他也在泾河底,但 道他的痕迹。” | 我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 他把自己藏在很深的地 |
“为什么会这 | 样?” | ||
他微微冷笑: | “因为他不想看见我, | 不想看见我的母亲,他 | 讨厌我们。” |
“不会!”我 | 肯定地摇了摇头:“天 | 下没有讨厌自己子女的 | 父母。” |
“他讨厌我, 着另一个人的事情。 | 我知道。”他说这句话 | 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冷 | 静而客观,就好象在说 |
“为什么?” | |||
“原因很简单 原因,曾经一心想成为 | ,我是他不喜欢的女人 南海龙王。可是你知道 | 生的,他喜欢的人住在 为什么现在南海龙王不 | 南海之底,他为了这个 是他却是你父亲吗?” |
“为什么?” | 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为 | 什么,居然还有这么复 | 杂的事情。 |
“只因为你父 ,他们本是好友,一起 ” | 亲是海龙,而我的父亲 去应招,结果只因为你 | 却是河龙。七百年前, 父亲是海龙的原因,他 | 天帝公开招募南海龙王 就成为新的南海龙王。 |
我默然,海龙 | 做大海的龙王难道不是 | 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 |
他就象是知道 级?为什么河龙永远都 | 我心里想什么一样,“ 不能成为海龙呢?” | 你觉得这是天经地义吗 | ?为什么生下来就有等 |
我打了个哈欠 | ,我才懒得想这些呢! | ||
他若有所思地 种。” | 看着我:“你不为了这 | 些事而烦恼,因为你天 | 生就是龙中最高贵的一 |
我笑笑:“就 远不及你这条河龙。我 | 算是这样吧!可是我还 的兄弟姐妹都长得比我 | 是觉得烦恼,因为我长 漂亮得多,我实在是一 | 得又瘦小又丑陋,甚至 条失败极了的龙。” |
他默然不语, | 半晌才说:“如果我的 | 母亲是鲛神,那该多好 | 。” |
其实他想要的 想法,就象是我。 | 并不是那颗珍珠,也许 | 他想要的根本就是鲛神 | 。他并不太确知自己的 |
我开始怀疑起 心怀叵测。 | 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私 | 奔,在第一次见到他的 | 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 |
天空中浮云变 莫可名状,不知下一刻 | 幻莫测,也许不仅这个 会有怎么样的想法。 | 尘世象是浮云,一个人 | 的心也象是浮云一样。 |
他封住了我飞 | 行的神通,让我自由出 | 入泾河。 | |
不能飞行后, 他的手中,而雌剑在我 | 他不必担心我会跑得太 的身边,无论我跑到哪 | 远,其实我自己也没想 里,他都一样能找得到 | 跑得太远。因为雄剑在 我。 |
我每天赶着一 | 群羊在泾河边徘徊,宛 | 如一个牧羊女。 | |
羊是雨神,当 | 它们用角撞击山石时, | 就会有轰轰的雷声和闪 | 电。 |
时而有**从 我的身体,听不到我声 我,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 我身边经过,他们嘻戏 音,我知道这是泾阳子 。 | 的声音让我感觉到一丝 在我的身上动了手脚, | 快乐。但他们却看不到 他用了许多机心来防备 |
我仍然把他视 | 做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 | 男人,事实也确是如此 | 。 |
他偶尔带着美 还有一些只是鱼精。他 不在意。 | 丽的姬妾回来住宿,那 也同样与人类的女子发 | 些姬妾品种繁多,有些 生暧昧关系,对于此事 | 是狐仙,有些是花神, ,他从未隐瞒,我也混 |
无论什么身体 | 都是短暂而虚幻的,我 | 不知自己是从何时领悟 | 到这个道理。 |
我同样感觉到 更加悲伤的境地。 | 他飘渺的快乐如同镜花 | 水月一般,他努力寻找 | 的快乐,却使自己堕入 |
我不同,我只 | 有一半是龙,还有一半 | 是人,这是我与任何龙 | 都不同的地方。 |
有一天,我在 | 河边牧羊时,从远处走 | 来一个年青书生。 | |
我漠然地看着 会从我的身上穿过,如 | 他经过,以为他也会象 同穿过虚空。 | 任何其他人一样完全感 | 觉不到我的存在,甚至 |
然而,事情却 我,然后几乎是尖叫着 | 忽然转变了。他莫名其 说:“洞庭公主,真地 | 妙地停在我的身边,大 是你吗?” | 睁着双眼,上下打量着 |
我前后左右环 会是叫那些羊做公主吧 | 顾了一圈,除了我外, ? | 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在, | 当然还有那些羊,他不 |
我疑惑地伸出 | 手,他能看见我? | ||
这么久以来, | 他是唯一一个能够看见 | 我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