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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传奇之哑琴

时间:2005-10-06 00:00 作者:叶子米米 手机订阅 参与评论(0) 【投稿】
『上阙』

0

纪沫苏奋力将沧海杖刺入子时三刻落荒鬼的胸膛,登时扬起一阵青烟。

她仿佛看见一个玄衣女子,生得一副精致的桃花面庞,睁了一双凤眼,竟隔着雾气对着她盈盈地笑,忽地淡绿的水袖一甩,青烟慢慢荡开,厉鬼和那女子统统不见了,四野里啸过一阵风。

纪沫苏呆立了半晌,这才觉得足下一软,跌坐下来,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儿,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已经许久不曾遇见这样戾气的恶鬼了呢。

从她身后的巨石探出一个巨魔王,战战兢兢地凑过来,仓皇四顾,“喂,那鬼死了吗?”

她对他横了横眉,冷冷道,“鬼还怎么死!下次你再这样一个人躲起来,下次别再和我出来了!”

平日里牛高角大趾高气扬的巨魔王,此刻忙换了一副嘴脸堆起一脸媚笑,口灿莲花:“冤枉啊!刚才那是牛有三急,所以才走开那么一小下!再说纪姑娘的武功这般厉害!可谓举世无双,独步武林……”

马屁刚拍到一半,他就被纪茉苏随手抛过来的几锭银子封住了嘴,她不耐烦地摆摆手,“得了得了!小贵子你先回去吧!”话音还未落,就见几片羽毛施然而下,小贵子早已施展大鹏展翅的功夫,眨眼消失在大漠的溯风里。

她愣了愣,默默摇了摇头。肩上传来隐隐的疼,抬起一看竟是纵横的血口子,有几处已然看见了白森森的臂骨,方才恶鬼的利爪撕出的伤口此刻绽出血肉。沫苏探手往乾坤袋里掏出金疮药,不想一个墨色的物件落了出来。这乾坤袋本是个宝物,外表只有一个锦囊的大小,可内有乾坤万千,任由装下许多物事,携带起来也不觉得重。这一方物不知是何,拾了起来一看,竟是一架7弦的古琴。

琴身上雕刻着古旧的纹理,覆上流光的冰丝,沫苏心想大约是刚才那厉鬼身上掉落下来的宝物,心下一喜,于是扬手一拨,却立刻大失所望,琴声不过一阵呜咽哽涩。她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故,黛眉皱了皱,苦笑起来,方才以命相搏竟是换来这样一把哑琴!真是白忙活一场呢。

纪沫苏向后仰倒下去,平躺在黄沙地上。穹隆如缎,仲夏的天气境外一片星月格外明亮。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

1

南部瞻洲。长安古意。

纪沫苏出现在正午时分的东市朱雀大街上,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日光洒下来的时候,她的银发明亮地如一抹镜,在风里轻轻扬起又像是初落尘世的瑞雪。深绿色的眼睛沉寂得像一湾湖泊,并不见底,粉色的唇下微微露出两枚小巧的伶牙,背后一副淡蓝色的骨翼,系天空蓝的裙,一手握一柄沧海杖子,一手里牵着一只深紫色的律法女娲,名曰“莫言”。

这个骨精灵引来周围人族频频侧目。纪沫苏倒像是习惯了一样,任由他们指指点点也不搭理,被看得恼了,就念动咒语,行走时候修罗隐身,若隐若现的样子像是虚浮的鬼魅。她在长风镖局前落定,寻了个空位支起摊子,陆续将连日来抓鬼封妖所得之物从乾坤袋里掏出来悬在摊上,偶尔念动勘察令鉴定一些饰品腰带,最后从袋子里掏出那架古琴,与那些八卦缎带、疾风之铃放在了一起。

日头偏过一些,过往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四周的小贩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会儿工夫纪沫苏荷包丰盈了不少,她脸盘上有了些许笑意。其实她做生意极其简单,口里永远只说“不卖”或者“卖”,她也曾经见识过小贵子所谓的练摊,高声吆喝比手划脚,她撇撇嘴冷冷取笑他像是在卖艺的猴子。她学不会的人情世故,也不屑于学,依旧我行我素,拒人千里。

有人打听琴的价格,她拿捏不定,一时有了犹豫,来人说是要买回去交做任务环的,开出9万两的价格,她正欲应承下来,突然一阵浓烈的酒气激得她皱起眉头。一个穿白袍子的醉汉跌跌撞撞走了过来,撞倒了客人,遭人一顿白眼。那醉汉也不介意,痴痴笑起来,忽地就看到了那一架古琴。纪沫苏分明地看到那个满面胡茬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醉汉眼睛里突然有了神采。

“这琴我要了。”醉汉道。

“这琴在下已经买下了。”之前的客人掏出9万两递给纪沫苏。

她的掌心里突然一沉,并非那白银,而是凭地多出一柄鱼肠剑,刃上有一枚八卦,通体泛出微微的紫光。剑柄上烙着天上流云的名号,虽短小却不乏剑之精芒,虽平凡却不失剑之神韵。好一柄勇绝之剑,纪沫苏心里暗暗赞叹,不愧出自当代第一铸剑师之手。

醉汉红了眼睛瞪着她,“我用它,换它。”手指定定地指着那架7弦琴。

周遭早已围起了许多好事者,鱼肠换哑琴的疯事可不是日日都能见。沫苏眯起眼睛,耳垂上的骨坠子叮当做响,“卖了。”

醉汉哈哈大笑,抱起琴抚摩了一下,又似回复到之前喝醉的形态,踉跄地出了人群。纪沫苏掂掂手里的鱼肠剑,心想今天真是遇到傻子了,还是快点闪的好,免得那疯子酒醒了回来要剑,旋收了摊子,向西往驿站而去。

2
次日。天色渐明。纪沫苏收拾停当,往钟馗处领了捉鬼令。
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做“鬼驱”了,似乎每个地府的魔灵都会选择这个做为职业。她不明白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要放弃做人选择做鬼。钟馗不会回答她,他的脸永远不苟言笑。追梦鬼也不会回答她,它总是睁着透明的双眼,挂着诡异的笑。她的师傅地藏菩萨更不会告诉她,他的胡子已经太白太白了,很多事情在他的记忆里都渐渐模糊。

更多的时候她会盘腿坐在酆都门口的失魂石上看日落,更多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人。

师傅说每个地府弟子都是如此,注定我行我素剑走偏锋。

于是她的寂寞伴随着修为疯长,她清楚她的力量有多大,却不清楚她的寂寞有多空虚。

此刻她停在江南野外顿了一顿,望着捉鬼令牌上冗长的野鬼名字,她又皱起眉,第10个鬼,建邺,丑时一刻急色鬼。

鬼也是有名副其实一说的。急色鬼憋着一张通红的马面,摇着铁链当风流扇,就招呼过来了:“嘿,小妞,长得煞是可人呀。”旁边一干喽罗淫笑阵阵。纪沫苏也不动声色,运了力道在左掌,护腕里嗖地飞出一枚顺逆神针。急色鬼也非等闲,侧身将将避过,镖钉入它身后的花妖厉鬼,见血封喉。急色鬼咆哮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又是一场生死相搏。纪沫苏雪白的皮肤上泛出点点血光,厉鬼的铁链如毒蛇样蜿蜒在她周遭,她念动咒文,判官阎罗。一道道生死符的追发,小喽罗的惨叫连天被尽数收服。而那急色鬼依旧狰狞了一副嘴脸,沫苏召唤战宠女娲莫言。偏偏关键时刻莫言体力不支,不能出战。厉鬼的链条劈面而来,沫苏灵力损耗尽了,心下惨叫不好,只得举了沧海杖硬接此招。
一阵腕骨的痛楚从她的手臂传来,整个人被震飞出去重重跌在地上。沫苏胸口中一阵翻腾,鲜血从口里喷出,前襟被红色浸透。

马面的铁链第三次裂帛而来。沫苏抬眼望了一眼穹隆,深蓝色的一片坠着星,如同那一夜的大漠。就在那一刻,似有前军万马从天而降,雷霆般的有人喝道:畜生还不快快退下。

漫天的光华落了下来,白色的袍子在夜空中翻飞,仿佛一只羽翼矫健的大鹏护在她身前。她第三次看到他。白衣人凌空而起,她只觉得一道如雪的剑光劈开了整个天宇,那种明亮毕生不忘。剑光如电后发先制,剑气如虹横扫千军。她看着他的长歌剑舞,如同洪荒之间的最后一只孤燕,临风而上,凄厉无仑。在那一刻,江湖在身后隐去。纪沫苏微微笑了。

天地间扬起丝丝缕缕的青烟,厉鬼最后的哀号划过四野,捉鬼令上血色名字又淡去一道。他站定回过头来,对着她,笑了,“呵,又见面了。”

纪沫苏的目光在月色下是一湾清泓。她的声音像是荒野中新生的雏菊,“我没有想到,市井里的醉汉无赖竟然是,大唐第一剑,冷无霜。”

3

高山流水,气纵山河,三大名剑。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座下黑衣侠客,但凭一把湛卢剑独步天下,驱妖伏魔的降魔天师张子危;遍施法泽,渡化众生,化生寺中济世神医莫尘子,倚天剑上生成9朵青色莲花,是谓仁者无敌;天下兵法了于胸,十方无敌勇者狂,凌烟阁排名第一,威震八荒侠名最盛的大唐**神武都尉冷无霜,正用的是一柄鱼肠勇绝剑。

这是第几次在窗外看他擦琴了?墨绿色的丝绒划过玄冰样的琴弦,古朴的7弦颤音出声,如诉如泣。纪沫苏定定地看着月色里的星,不知如何又想起了建邺的那一幕穹隆。

还记得那日在月色下他冷峻的面盘,手里握着一把青铜短剑。恶战之后,剑终于化成千千万万碎屑飘散开去。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叹出一声。

她不知道那一刻的他的心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天霜华如水,几许枯叶悄然飘落。

夜空中划过一丝光亮,如少女好看的眉。他伸手接住她抛过去的鱼肠剑,不是没有欣喜的。

她说,你若愿意帮我捉鬼,这剑我就还给你。

她心里不是不明白,他是挂记着这剑的。他点头应允。她绽开温暖微笑。

她不明白是如何同意让这样一个外人介入到自己的生活,只是似乎因为是他,而全然没有了惧意。她收敛起冷若冰霜的性情,将堇色的发带递给他,装作无意地说:同我出去便要出入得像个人样,莫要把鬼吓到。他微微地笑,盘好发,剃去鬓上的须。于是玉树临风得让她有点愣神。

于是开始习惯那一个青缎长衫,白袍飘逸,眉宇间儒雅不失英气,潇洒不乏稳重的他次次护在她的面前,紫色的长剑出鞘,映着他凛冽的眼神,如一渊碧水。

他总是对她说,你且在一边,我来就好。

她会反驳,依然挺身使出判官令。

他会摸摸她的头发,说,听话。

于是她莞尔了。她想问问他为何那一日的落魄失意醉倒市井,她想问问他为何每一夜擦拭这把古琴。可是在他那一句“听话”的柔声里,她放弃了对他过往的执着。

纪沫苏念他的名字,冷无霜,再冷而不起霜。心里冰雪消融,暖春绽出第一朵迎春。

『下阙』

5
莫尘子和传闻中的一样,一袭青绸儒衫,温文尔雅。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那样的出尘之概并非是平凡人能够拥有的,再加上那把倚天剑,纪沫苏自然把他认了出来。

他坐在外间的桌子旁,冷无霜依旧在里间。空气中凝一根弦,莫尘子开口了,“大哥,这样久了。你还是不愿见我们吗?”他低低看着燃着的烛火,辞意萧索。

里间传来丝绒与琴弦相触的声音,沉沉闷闷地响了许久。

莫尘子长叹一声,门外又掠进来2个身影,其中一个是黑衣剑侠客,眉峰挺秀,双颊苍冷,单凭那一柄湛泸,想必就是方寸张子危。而另一位则是红色衣裙,明烈如火,瑶鼻玉齿,明眸樱口的飞燕女,左手握玄冰剑右手持赤阳剑,沫苏凝神一想,不禁莞尔:“唐门叶洛汐。”

言语是极轻的,可叶洛汐似还是听见了。回头来对她一笑。

两人却又是向那里间的门重重揖了下去,齐声道:“大哥,请出来相见!”

这便是冷无霜的过往。他从未向她提起的过往。他原先以一剑睥睨天下,而又因一剑痛失所爱的过往。青灯如豆,蝉鸣稀松。那一袭白袍在夜风里飘荡,她走了过去,他却将琴交给她。

仍旧是那把7弦古琴,仍旧是那繁复的纹理,如冰的琴丝。

他从怀里取出一枚木萧,示意她,“弹吧。”

纪沫苏一愕,手指下的七弦琴已在那悠远的箫声中铺展开来。箫声溶溶,弦声丁冬,似踏在那箫声之上,似低吟似愁唱。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
记得小频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仿佛有女坐在那凄凉夜色中,缓缓梳理那一头长发,一肠相思苦,在那琴箫声中幽转曲折娓娓诉出。

箫停琴毕。沫苏扬起脸盘看他,曲意中的思念之苦引得她双目垂泪。

他轻轻叹气,堇色发带高高扬起,他的眼神,他的身形仿佛一下倦殆了下去。他在她的身边坐下,低低地说起那些过往,宛若一盏灯在孤夜里明亮起来,而凝了一把叫做传奇的泪。

那一架琴。名哑。平乏无奇的一架琴,单单弹奏只可发出呜咽之声,晦涩难闻。

那一柄箫。名喑。普通无凡的一柄箫,单单吹奏只可发出凄厉之声,刺耳难听。

只有喑箫配与哑琴,才有这琴箫合鸣,高山流水。而此箫仍在,彼琴却已亡。

他忘不了在龙窟之渊,青玄神女座下。那抹桃花最后他眼前消散。若干年后他又提起那个名字,他心里疼痛却哭喊不出声音。他沉默了那么多年,却依旧逃不出那铺天盖地的哀伤,他那一柄勇决剑因这古琴重现而再度明起紫光,可那一颗枯萎的心田,却再也凝不出春意。他终于变得无比软弱,“子嫣,琵琶弦上说相思,你可曾听见……”

纪沫苏终于知道那个古琴之中玄衣女子的名字。

原来她是洛子嫣啊。

桃花江上桃花坞,桃花坞里桃花嫣。

女儿孙婆婆门下以一门双封之术名动江湖的洛子嫣。

他仍然记得她那抹明媚如桃花的笑颜,盈盈唇边的笑意,她那晓露芙蓉,莲步轻舞的曼妙。他也仍然记得她在龙渊之底青玄神女之下,回头对他的那一笑,那一笑映亮了她手中的如意佩环,那一笑照亮了她的绝世容颜,风流爽概。她就那样望着他,在耗损完全身气力施了慈行普渡救了他们四人之后,她浸没在那场桃花雨中,嫣然一笑,最后灰飞湮灭。

他哭了。因为他读懂了她眼神里最后的两个字,她的遗嘱:“不悔……”。

泪在风里坠,无声无息。男人的哭有时候像是一把利剑,破开天幕与6朝烟雨,那样沉重地落在地上,砸进心里。

纪沫苏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她轻轻地抚着他的背。那样瘦骨嶙峋的背,她抚下去的时候,仿佛就把他兀自沉沦的这么多年轻轻抚去,把他所有的心伤过往就这么抚去。只留下这停云之后,江湖一燕

6

冷无霜终于还是站到这里了。

青玄神女冷笑出声。“就凭你们几个手下败将,又要来挑衅神界吗?”

冷无霜望了一眼身边的人,莫尘子温和地笑着,张子危一张骨气铮铮的脸,叶洛汐顾盼嫣然的眸子。他想起那天覆阵角一缺,那抹春色中最为醉人的桃花。

斯人已去,他的眼角眉梢落寞下去,却又有一双手覆盖上来,细小而温暖,颤颤而又坚定。

纪沫苏的声音响起来,划破虚空。“神界又如何,人魔二界又如何!我要用手中的沧海,为地下的子嫣姐姐,问你一问!神界又如何!”

“是了!神界又如何!”众人喝道。

冷无霜笑了,这便是那绝处重生之间的纪沫苏,如此果敢,虽平凡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仅凭这一腔热血,誓向这苍天问一句,神界又如何!

若干年前,他一剑封灭于此,为那消逝的桃花至爱将自己放逐红尘滚滚。

若干年后,他剑终再得出鞘,为这生死相随的兄弟红颜而睥睨江湖茫茫。

“布阵!”他喝起。

天覆阵披靡而开,无霜居中,莫尘子与张子危在左翼,叶洛汐与纪沫苏于右翼。

鱼肠。湛泸。倚天。终又重会。高山流水,气纵山河,三大名剑。沧海阴阳,重又识破天下轮回,涤荡出生死共赴的勇绝之气。

那是怎样的一场恶战啊。

莫尘子被击成重伤,竟损灵力,张子危随着湛泸剑碎裂而亡,叶洛汐飞身帮莫尘子抵了一剑而昏迷过去。冷无霜的剑还在,即便是口角噙血,他的身影依然与那抹青色缠绕在一起,不曾退却。在他被击出数丈的时候,纪沫苏不顾衣襟上落满的殷红挺身向前,这一次青玄神女卷起漫天淫雨向她袭来。她眼中却又掠过他的广袖翻飞,他用他的血肉之躯,为她抵了这一击。他重重地倒了下去,胸口绽出莲花,抱了歉意地看她,“终于还是不敌。”

神界又如何?神界拥有这可劈开天地让日月无光的无尚神力,神界可掌杀一条生命于股掌。这就是神界。拥有不可反驳的权利与高贵,总是用眼角余光睥睨人魔2界的神界。

而除此神界又如何?

纪沫苏望着倒在地上的冷无霜和其他三人,眼睛里浮现出那个玄衣女子的笑。她是不甘的。即使没有了灵力法力,她亦有那些可以为之舍身一战的友情和……爱情。

她微微地笑了。沧海杖子溢出流光华彩,那个蓝色的骨精灵融成了这夜幕里最闪耀的一颗星。

“慈行普渡!”

足下生出莲花,开遍赤水。她看见青玄神女愤然的神色,和无霜看着她的痛心疾首。

她听他喊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那样真切。她咬牙用对他说:“我信你,会救回我!一直信你!”

然后最后一丝真气游走,她闭上了眼睛。世界万籁俱寂。

青玄神女的袍袖之中法术腾云驾雾而起,龙渊如沸水一样嘶鸣,日月刹那无光。

如闪电般。冷无霜鱼肠剑凌空而起。招式绵密,如风萍渡水,无可寻隙。他的身形在风中展开,其广如鲲,其厚如鹏。他的眼神里只有凛冽与决绝。他要胜,无论如何,他要胜,锋镝所指必杀无赦的胜。为那为他拼尽性命的女子搏命一击。问一句,神界又如何!

子危在他一侧,昂首道,“大哥,我来助你!”

洛汐的双剑亦泛出璀璨光辉,那是一副叱艳江湖的双剑。她粲然地笑了,“师兄,还有我这个师妹!”

怎样的一场生死相随,怎样的一击虹飞电掣。天地间盛放出7色的光,炸开而奔涌向天际。在那雨后初晴的一角悬挂上一抹虹。于是他们胜了。

青玄神女化作一缕青烟归于碧落。

终于胜了。而她又是否看见了……

7

“再冷不起霜……”纪沫苏绽开美好笑颜。银色的发映着沧海杖子淡蓝的光。

她站在他面前腼腆地微笑。

莫尘子也笑,“看,虽然灵力没了,可是我带了佛光舍利子,沫苏终于得救……”

张子危笑了。叶洛汐笑了。

冷无霜拉起她的手,默默地看着她。

那一眸看破了天涯,看破了海角,看破了天荒,看破了地老。

江湖之上,洪荒之远。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缓缓地笑了。

8

那一架琴。名哑。平乏无奇的一架琴,单单弹奏只可发出呜咽之声,晦涩难闻。

那一柄箫。名喑。普通无凡的一柄箫,单单吹奏只可发出凄厉之声,刺耳难听。

只有喑箫配与哑琴,才有这琴箫合鸣,高山流水。

箫在琴在,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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