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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从前快乐

时间:2005-09-08 00:00 作者:�p�x���蛩� . 手机订阅 参与评论(0) 【投稿】
七月,江南绿柳依依,草长莺飞。
  这是一座空城,纵有万般风情,却带给我莫名的恐惧,我到底是来找谁的? 我想不起来了,依然记得当日凤冠霞帔站在奈何桥上,孟婆亲手端来一碗清汤
  “都忘了吧”
  我不,来世还是要找他的”我倔强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
  “我救不得你,你且喝了,他欠你的眼泪自然会还你的”孟婆叹息着,把汤灌入我口中。

  “你可知道你是谁?”
  “达列的苹果”
  “为何叫这个名字?”
  依稀记得梦里 谁在低低切切地唤“果果,我的果儿”
  “本姑娘叫什么与你何干?”我的长鞭毫不客气地抽向这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身上。
  他轻轻地侧身闪过“你不过是只未曾修炼好的小狐狸,怎如此嚣张?”
  “我是来找人的,你既能看出来我是狐妖,那你可否知道我找的是何人?”
  “果儿,五百年了,你还在找吗?”他眼中泪光闪烁,
  “我在找谁? 为什么我忘了?”我看着他,想从他眼中得到答案,
  “你找的人叫达列,五百年前,他有负于你,娶了别的女子”
  “只是如此?”难道我竟为了五百年前一个有负于我的男子,不肯转世投胎,幻化成狐狸,忘记了一切,却依然背负着他的名字找了五百年?
  我冷笑着看着他“ 那个五百年前负我的人现在哪里?”
  “果儿,你太过聪明,所以不能快乐,太过执着,所以得不到幸福” 他手轻轻一扬,忽然手心多出一条闪着冷冽寒光的长鞭。
  “吹雪?” 我脱口而出。传说有三条上古神鞭,一为龙筋,一为百花,还有一条就是我眼前的吹雪了,鞭上石晶经千年生长,成雪花密布,映日月之光。他挥动长鞭,七月的天空忽然雪花纷飞,将我团团困住。眼前一片氤氲,恍惚中我看到500年前的自己。

  是谁一袭红衣,如花笑靥,我本是大唐**的千斤,名唤程果儿。从一出生我就知道世上有个他,大唐最得意的弟子,达列。据说在他十六岁那年就以一招“杀气无边”将所有门派的首席弟子杀得落花流水。据说在我出生当日他送来一只红色麒麟宝宝给我当坐骑。我听着关于他的故事一天天长大,还有那只红色麒麟。可是却偏偏不得相见。终于有一天,父亲说“果儿,明日你大师兄从龙窟归来,你可代我前去迎他”。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我牵着红色的麒麟,一个人站在城墙上, 从清晨等到正午,从正午等到傍晚,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来。是父亲记错日子了吗? 奇怪的是我居然不失望。仿佛已等了好多年,又怎会在乎多等这一天。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晴天里忽然闪过一道霹雳,我看到一条青龙从天而降,还有坐在青龙上的他。这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有着温和的笑容。他把手伸向我“你就是果果\\\".
“哥,我终于等到了你”,我仰头,那一刻幸福排山倒海而来。他拉我一起坐上青龙,麒麟乖巧地跟在一旁,仿佛识得旧主。

  深夜我熟睡如酣,却始终不肯松开他的手,佛经里说,因爱故生怖,我怕一睁开眼,他又变成远在天边的等待。他笑我,说我是永不肯长大的孩子,是的,在他身边,所有的成人的心机和城府都无须有,只因他说过要永远保护我。这句话到后来也许他忘记了,而我却一直记着,曾经有这样的一个人说,“果儿,我会永远对你好,永远保护你”

  七日后他跟父亲说“若得果儿,当以吹雪为聘”。别人都趋之若鹜的上古神鞭,在我眼里,价值却不及他在身边的万分之一。“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这句话我没能说出来,他总是想让我得全天下所有的幸福,却不知道有了他,其它的我又何尝在乎。他离开了,约定一个月后回来迎娶我,以吹雪为聘,我留不住他。


  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他却依然杳无音讯。我每日站在城墙上看着天边发呆。曾经请求侍女芙蓉给我占卦,芙蓉看了看卦相,叹息说“相见不如不见”。我去问父亲有关他的消息,父亲叹息说“江南无数风流倜傥的少年,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就这样三年过去,忽然有一天,他回来了,果然带回了吹雪。当我欣喜若狂迎上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带回的除了吹雪,还有一个人。那是谁家姑娘,生得如花美貌,连我同是女人见了都不免心动。他对父亲下跪,说“这是女儿村的楚楚姑娘,我们两心相悦,请师傅为我们主持大婚”字字句句如刀刻在我心里,好一个两心相悦。

  娶亲当日,长安城十里张灯结彩,月老堂前,一对璧人,让人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对镜梳妆,身着凤冠霞帔,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走上前来恭贺他新婚之喜。今日我倒要问个清楚,如何一个两心相悦。他看着我眼中竟有微怒,“这位姑娘,为何在我大婚之日前来捣乱”
  我手中长鞭挥出直逼他眉心,他轻轻侧身闪开,一掌拍在我肩上。
  霎时我只觉得心痛似绞,一口血喷出,溅了满地。
  他眉一皱,“你若再纠缠,休怪我无礼”
  “那你就用那最厉害的那招杀气无边啊”我笑靥如花,鲜红的血从嘴角渗出。

  “果儿,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父亲过来拉我,他的声音苍老无奈。也罢,事到如今我又何必苦苦纠缠。我上前一步,想再看一次那张我深爱的脸却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溅在他的喜服上,“祝你们白头偕老”。我无力地转身离去,繁华似锦的长安城在我眼里竟像是一座空城,哪里才是我要去的地方。

  都说妖精是没有泪的,可是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渗出,漫天雪花都幻化出他的脸,我终于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可是又能怎样?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了。我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还是一样的白衣胜雪,温和笑容,可是却再也找不到幸福的感觉。
  “果儿,五百年来我也从未开心过,因为我也一直在找,找那个我答应以吹雪为聘的女子,七天的幸福用五百年的不快乐来换我亦从未后悔过。那日为了找吹雪,我一个人去了女娲神迹,被灵符女娲的上古冰冻所伤。是楚楚救了我。虽然伤好了,却有一块冰留在了我心里,让我忘记了最爱的人,直到你的血溅上我胸口那块冰才终于化掉,可惜太晚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你的眼泪注定了我要用五百年的时间来还”一滴泪从他的眼中坠落,雪花凝固,时间顿停。

  其实找到了又怎么样,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那样的幸福,七天已是奢侈,我把吹雪从方寸的云海抛下,从今后且做我开心快乐的狐狸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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