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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之迁徙

时间:2006-07-04 16:27 作者:君 手机订阅 参与评论(0) 【投稿】

逼迫而来的感觉附带着一种无法去调和的惶恐,如同不小心跌落一口无人路过的枯井,只听的到自己力竭之后的呜咽。


不知道如何开始记述这段文字,也不知道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结尾。感觉那是生在身体某个隐秘部位的暗疮,不想被人发现却又节制不住的奇痒难耐,也于是总在有阳光的日子低着头。


如可以选择,我绝对会选择没有遇见她,一个铭刻于心的女子。


你会毫无戒备的转过很多街角,也会掉以轻心的面对与之擦肩的某个人因为你无法时刻的去提防那些人对你是不利的。也所以有些人也就那么轻易的就可以植入你的心。


我对她说,你是一枝只开在夜里的玫瑰,于是她笑,笑的很纯。当我给她买第一束花,她幸福的模样至今还记得,我知道我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女子,也听不到幸福在夜里盛开的声音。


枯热的那个八月流落在记忆深处的是她藕白的手臂和她挚于手中的那把粉色的伞。


看着她疲倦的脸我却只能提起她脚下的旅行包,因为我发现和她在一起太奢侈,那是我所承担不起的。我常常自嘲自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这让我感觉自卑,目光短浅的只有自己的世界。


挽起我的手,看到她脸上绽开的笑容,我竟有些不安,那是因为我怕失去。那个八月是我见到她的第一次,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随着爱而做着如雁般的迁徙。我并不确定自己会在那里落脚,又要在那里做巢,只能盲目的追随着一个给自己过于美好的幻影。


我辞去那份勉强算做是正式的工作,相较而言正当略为确切一些。我变的无聊,常常看到街上流浪的流民感觉那是自己。也会在神经空闲的极度慌乱之余去看一场只有十几个人捧场的电影,台下的情侣似乎更关注的不是荧幕而是怎么在黑东东的影院里来调情。索性坐在最前排,看一个人的电影。荧幕上煽动的情节看起来要比盗版的CD真实一些。


晚上我会想起主人公之间暧昧的语言和场景及千里之外的她又在做着什么。


习惯性的翻看手机,神经质的总以为会有短信发来的声音,为了减少失眠将短信玲声改了又改。忽然怀疑自己的感情超乎男人的细腻,象是女人戴在头上心爱的头饰,即使再轻易的丢落也会支离破碎。


她原本就不是属于我的,我也无法去奢望再多。


不知道那一天还会在某一个城市的街头忽然看到她,然后面对面的站着,脸上有惊喜有诧异,如同肥皂剧里的男女主人公。即使是不期而遇又能怎么样,况且那不过只是在我嘴边喷出的无颜六色的泡泡。


她会在白天某个不固定的时间段打来电话或是短信,有时礼貌上的问候,有时会是备至的体贴。让我欲罢不能的把这一切当作是幻梦。


我在某一天告诉她,我开始无聊的去街头闲逛,买两包烟蹲一天的网吧。话筒里她的声音责备中搀杂着关切,那是她年龄比我大一些的缘故,却与她相貌有着不容怀疑的反差,那是女人的秘密。


每一次相遇都要准备承受分离之后的痛。她说那是必然的,因为我只可以在这个城市56个小时,我黯然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清楚,那是我看到她的第二次。我如果不小心爱上你,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她问。我沉默,因为受宠若惊,因为我没有权利去做选择。


从银座超市转了一圈,她买了很多东西,一直到后来需要我用两只手来提着。说酒店的东西都不能用,要自己买的才会放心,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她是一个有洁僻的女子,只能说是女子而不能说是女人,她曾悄悄的告诉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男人真正的拥有过她,包括他。那在现实中似乎是一个神话,面对这样一个完美的传说我也只能保留我狐疑的态度,因为我也并没有跨越雷池一步。


也所以我们更珍惜那一种更纯粹的感情,单纯爱。


我有时厌恶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却又无可奈何的沦陷进去,太完美的光环容易让人失去自己,五彩斑斓的完美象是诱人的毒刺,不经意的碰触让人就赤裸裸的面对了死亡,甚至要去面对长久惊慌的恐惧。


挥挥手是不是就可以洒脱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她挥手,流了泪,只是我不曾看到。


一个阳光暧昧的午后,她告诉我自己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足够两个人住了,不过那是要在法律允许之后,所以要等几天。她可以走出这一步所要承受的压力是我想象不到的,良心和道义上让她感觉极度的不安,毕竟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只是感情淡漠的不得向前迈出一步。她说他们彼此就象是熟稔的朋友,亲密的兄妹,而惟独悲哀的与爱无关。


感情历经多年的风雨仍青春长驻的太少了,三年他们的感情已经衰老的让彼此不得不走一步或许是因为开始就是一个错。


南下的车上我胡乱的想着这些。


那个城市某些街道很干净,某些小广场很幽雅,印象不错的就是穿越整个城市的河滨公园,喜欢那里的步行街和清幽的树及草。晚上我们都会去走一段,那是一天最遐意的时间。我在金河路的某家房产公司做职员,算是有了一份工作,相对还是比较清闲,她单位下班正好路过公司门口,每天她都准时的靠在电动车上等我,然后去菜场买菜。进菜场之前她也总会问,今天你想吃什么?


她最喜欢吃我做的鱼,说那是她吃过的做的最好的。除了做鱼她很少让我去厨房,嫌我碍手碍脚,而我做鱼的时候,她却总在屁股后面跟着转来转去,还不时的指手画脚。


每一个星期五她总要去看她爸,然后第二天回来,她说老人上了年岁儿女都不在身边会觉得孤单,况且她大哥生意忙有时一个月都难得见上一面,所以做女儿的也就替大哥多尽一份心,时至今日我还见到他老人家,她说在等一段时间吧,给老人一点缓冲和接受的时间。我是赞成的。


忘记是在那一个夜,我第一次拥有过她。


只记得她流泪了,我措愕的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是第一个真正拥有过她的男人。


她说那一刻她是幸福的。


我怜惜的捧起她的脸,听到夜里幸福开落的声音。


她单位因为业务需要,抽调她去南京工作半年。送她进站,她又跑出来,问想我了怎么办,我笑笑说,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去找你。她又不止一次的回头,不只一次的张望。


一天一个电话是必然,无论她要睡到什么时候,太晚了就发一条短信简单的只有两个字‘晚安’。开始她对现有工作还应付自如,之后却有些手忙脚乱,经常还要开夜车。我不得不提前了结我在这边刚刚顺手的工作,去熟悉一个陌生的城市。


车上她打来电话要临时赶一个会不能去接我了。


一个人在南京街头一直晃到她会议结束,她说刚散会现在是在会议室门口打的电话,开会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说错了好几句话,问我现在在那,我说还有几百米前面就是南京大桥。


忽然她哭了,说,我带你回家。


我又在南京建宁路上一家联想专卖供职,那里离玄武公园不是很远,虽然玄武糊没有莫愁湖那么有名气,不过我喜欢那里的水。


因为她工作上的缘故我们已经很少有时间再去散步,有几次都是我在睡意朦胧间她才轻手轻脚的回来,早上都是我买来早点再叫她起床。看着她疲倦的神色,我已经不止一次的提出要她请几天假休息一下,她只是倔强的摇摇头,我实在忍不住那天发了很大的脾气,我说你这又为的是什么?她上前抱住我在我耳边说‘你知道吗,我这样做下去我们就可以提前一个月零三天回去了’。我只能疼惜的拍拍她的头。


时间就在她忙碌的手中流逝。最后的几天一起转遍了南京几处知名的地方,与其说我陪她,不如说是陪我,原来是准备要她在工作结束之后好好的休息几天,她不肯,说一定要一起去一次莫愁湖,也一定要好好的陪我剩下的这几天,她说那是欠我的。


金陵第一名湖原于一个美丽的传说。原来那个地方叫做石城湖因为一个坚贞的女子莫愁而取名莫愁湖,那里的莲花是很有名的,可惜我们去的不是花开的时候,站在湖心亭内只能看到连天的碧叶,那时那景也足以让人为之倾倒。


回程的车上她依靠着我的肩头睡的很沉,脸上掩饰不住着淡淡的倦意,嘴角却微微上翘着,也许她的梦里遇见有幸福的将来。


她太累了。


回到她的城市,她想要把工作辞掉,对我说,只要你对我好,无所谓生活的如何。感动和幸福就在那个时候并存。


结婚用到的很多物品都是她用大礼拜的假期拉着我一件件精心挑选的,我只能眼睛看着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提东西的份。窗帘,床单的颜色她对此自有她挑剔的眼光,小到厨房用具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她是一个很注重也很会生活的小女人。


我没有再去找工作,因为要准备结婚,所以带着所买的东西先行回家,再装修一下房子。等回来再去见她爸,不惜‘破釜沉舟’。


人所希望和期望的如果都可以去实现,那这个世间就太完美了,太过于完美也就没有永恒。而人们所中意所迫切需要的恰巧就是破碎的完美,那让人把完美可以供奉起来,碎了才体现出完美的不菲。


她说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去桂林,因为去过一次就喜欢上了那里的山水。在我的抽屉里现在还存放着一枚她在桂林带来的鹅卵石,椭圆的象是一个人的心,只是上面交错着数不清的纹路。


我们却再也没有机会去游戈于桂林的山和水。


当她失声的抱住我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拥抱的时候,那种悲凉就一直潜伏在最深的心底,我想那甚至会复发在许多年之后的某一天,是在我想起她的时候。


用去了两年的时间三个城市去打造一份感情,而消弭只用了两天,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我不能逼迫她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做选择,而那又是无法去中和的。面对衰老的父亲我没有权利要她做一个不孝的女儿。看着手臂上的伤疤她哭着说我泛混,那是在她心上刻上愈合不了的两刀。我除去无语的沉默,似乎其他都已经虚弱脱力。


背起简单的行囊我又一次做了迁徙。为一个承诺,爱还鲜活着的时候许下的一个承诺,我说我会为你再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迁徙。


在西安城市寂寞的灯火中我忽然什么也找不到。


之后她告诉我她结婚了,老公对她还不错,只是少了一些东西,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但她会放弃做一个母亲的权利!那是为了我。


我想我会一直走在迁徙的路上,知道她也会。逼迫而来的感觉附带着一种无法去调和的惶恐,如同不小心跌落一口无人路过的枯井,只听的到自己力竭之后的呜咽……


原本我就是一无所有的,对我来说那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妄想。


我于是开始写爱情故事,却从不肯给它一个好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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