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阳见那石斧拖着那男子半日不回,便向那女子强要解药,谁知那女子说胭脂冷并无解药,随即吐血身亡。
程青阳便要上前搜她衣服,方觉音提醒他说不要碰她,以免中毒。程青阳用断剑挑开他的衣服,从中掉落许多瓶瓶罐罐,数量之多另二人不禁咂舌。二人不懂药性,只能想法另寻出路了。
程青阳背着方觉音出了水帘洞,顿时吃了一惊,整座山脉竟被生生震平,幸好这一带少有人烟,否则又是一场悲剧。
二人在洞内还未感觉,不想外面已是地覆翻天。只见乱石堆积,树毁林倒,鸟兽绝灭,一片死相。千里之内唯有这水帘洞完好无损,颇有鹤立鸡群之感。
程青阳心中悲叹:这数千年盘古石臂曾经支撑天地,而今却连东海之滨都填不平!
水!程青阳一怔。千里荒芜,碎石嶙峋,反倒这水帘洞仍有水流出,沿着碎石流向东海。
方觉音也渐渐的感觉不大对劲,二人相望一眼,当即回身返回水帘洞内。二人惊呼一声,见那女子的尸体已无踪迹,想来是用令人假死之药,骗过二人,趁二人不备逃之夭夭。
那二个人都是一等一的狡诈,一个装重伤,最后得到石斧。一个装死,换得了一条生路,反倒他们二人什么都没得到还惹的一身伤,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人唯有苦笑一声,便上得山顶,发现这瀑布是从山腹里面流出的。
二人重新回到洞内,方觉音说道:“看来唯一有可疑的地方就是这个地洞了。”
石斧破地而出,硬生生挤出一条地洞来。二人对望了一眼便知其意,于是双双跃入洞中。
外方寻宝之士见一把石斧拖着一人向西方看去,皆以为是异宝现世,便各展神通尾随而去,不想那石斧速度甚快,群雄追之不及,在天山附近便失去了石斧的踪影。
洞内甚是宽阔,入眼便是干净的石室。洞顶有数十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其上,照得室内光亮通透。
室内虽是开阔,但物件却是甚少,一桌一椅一床一鼎,鼎后便是一帘小瀑布,只是那水却是自下而上流去。
程青阳满眼放光,说道:“这么多夜明珠啊,我要是拿到长安我可就是天下第一富豪啦。哈哈。”
方觉音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说道:“这桌椅,床榻,地板都是东海珊瑚玉所制,看来住在此处的人必非凡人。”
北海珊瑚玉制作的物件历经千年不腐,不染纤尘,千金难求,价值远超顶上的夜明珠,即便王母娘娘的宫殿也未有如此多的珊瑚玉。
方觉音道走到鼎前,见里面氤氲缭绕,并无任何气味,她赚了几圈,却不认得上面刻的符录。程青阳叫到:“姐姐,你看鼎下面。”
方觉音俯下身子,见鼎底有一颗橙色圆珠在那里团团旋转,珠子里面有一条寸许青龙在里游弋。那珠子上粘着不少血迹,应当是四人血战之时流下来的血凝聚在此。蓦地大惊道:“这莫非是鸿钧老祖的定海神珠。”随即摇头道:“只是这定海神珠后被燃灯古佛所得,又怎会在此方呢。”
定海珠共有二十四颗,现如今尽在佛门之中。
这时程青阳伸手去拿那颗珠子,方觉音呼之不及,程青阳已抓在手里。只听一声痛吼,那珠子竟像黏到他手上一样,甩之不掉。那珠子犹如虫子一般带着大鼎一直钻入程青阳的手掌中。程青阳嘶声痛吼数次想斩断手臂,若非方觉音阻挡,只怕程青阳便成了独臂大侠了。
疼痛难忍,程青阳便痛晕在地。
方觉音无法救他,反倒令她气急攻心,哇的吐出一口黑血,随即也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幽幽转醒,见程青阳泪流满面,焦急的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令弟弟担心了。”
她伸手要起身,却见自己圆润的手掌竟已干枯了,她大惊,连忙跑到水潭边,水中的脸庞皱纹骤起。她似乎接受不了自己老化的事实,拼命的用水洗着脸,却仍是那副老妪的模样。
程青阳想要劝慰,却又不知如何出口。只能转过身任其发泄。
半响,方觉音不在动弹,似乎默认了这事。她忽然自嘲道:“世事无常,红粉骷髅,枉我修道多年却仍看不透无常。”
“姐姐。”程青阳哭道。
方觉音摆摆手道:“无妨。生死有命,我本就来自人间,如今未能跳出生死轮回,来生也许还能与你相见这反倒是我的幸事,只是有负师尊期望了。天地之大,我不过是一颗米粟沙粒罢了。”她神色暗淡:“生来被抛弃,或者我本来就不应该存于世间的。”
“你不是米粟沙粒,你是我姐姐啊。”程青阳急道。
“我以前一直恨他们为何抛弃我,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放不下的不是他们,而是放不下我的执念,现在放下我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姐姐,那妖女不是说可以活十日吗,我们现在就去求医,我就不信没人能治。”说着就要拉方觉音起来。
方觉音摇头道:“这胭脂冷剧毒连观音大士的小还丹都解不了,三界之内恐怕无人能解了。”无论程青阳如何劝说,方觉音只是不允,最后说她想到海边走走。
程青阳见方觉音不肯求医,于是就顺着她的意思去东海边。
方觉音见程青阳手持一柄石剑,便问道:“弟弟,你这剑是从何而来?”
程青阳道:“我也不知,只是醒来的时候便在我的手上了。”说着将剑递到方觉音眼前。
那剑材质似乎与石斧无异,古朴无华,剑身下弯弯曲曲写着二字,那是上古时期的文字,方觉音看了半天才惊叫一声,继而激动道:“天枢,是天枢剑啊,是北斗神兵啊。”
传说轩辕黄帝感天地玄妙,用天地洪炉炼制七柄神兵,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其中就以天枢剑最为锋利。轩辕黄帝飞升之后,七柄神兵便一同消失世间。后秦王嬴政得到开阳剑,便用开阳神剑御使万兽,出函谷,平关内,创下不世基业。
开阳神剑现世引来无数争端,秦始皇不胜烦扰侵袭,最终死在骊山,而开阳剑也不知所踪。传说开阳剑就藏在秦始皇的陵寝之内,但八百年来却无人寻得。
想不到数千年后这天下第一神兵,竟然在此重现世间。